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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      昨天她还听萧屹川说,唐临安被长公主按头娶妻的事情,这会儿,她只觉得,唐临安配不上柳青青了。
    眨眼的功夫,二人骑马到了八角亭。
    “你们竟一起骑马来了。”萧屹川也有些意外。
    唐临安不好意思挠挠头,眼睛悄悄去看柳青青:“是,我也没想到,柳小姐会骑马,马术还不得了,这一路,倒是我跟在她身后追了。”
    互相打过招呼,萧屹川露出个“你也有今日”的表情,随后注意到慕玉婵。
    慕玉婵看着柳青青翻身下马,又将马匹拴在八角亭边,羡慕二字昭然若揭,几乎要写在慕玉婵脸上。
    她只是在一旁看着,因为白马一直在跺脚而不敢上前。
    “将军夫人不必怕,我这匹雪柏温顺得很。”柳青青初见慕玉婵眼缘颇好,并未与她见外,“这匹马是我祖父买给我的,自马驹起就养在我身边了,不信你摸摸它,很乖的。”
    温顺二字戳得慕玉婵心头痒痒,下意识去看萧屹川。
    萧屹川常年过得马背上的生活,对马了解,这匹雪柏确实是一匹极其温顺的良驹。
    萧屹川:“你想摸么?”
    慕玉婵点点头。
    “那这会儿不嫌脏了?”
    慕玉婵唇线抿直,瞪了他一眼。
    柳青青掩唇:“你们聊吧,我先去亭子里坐坐,将军与夫人自便。”
    “好,多谢。”
    说完,萧屹川转身回到亭子里,从青石桌上拿了一颗苹果。他将苹果按在掌心,咔嚓一下,被男人不费吹灰之力掰成两半儿。
    萧屹川递给慕玉婵一半儿:“像我这样,喂给它。它熟悉了你的气息,就不怕你了。”
    慕玉婵不敢,萧屹川只好握住她拿着半颗苹果的手腕,往前递。
    贴近了他,不知是空气中还是男人身上的味道,淡淡的、有种松柏般的清新,慕玉婵来不及深想,手上感觉到马匹温热的鼻息。
    雪柏闻见苹果香气,伸长了脖子,慕玉婵吓得直往萧屹川身后躲。但萧屹川力气大,并没有因为她向后的动作挪动分毫。
    萧屹川很有分寸,雪柏只咬到了苹果,没有碰到慕玉婵的手。
    慕玉婵心有余悸,却不掩兴奋,那个高傲冰冷的公主多了一层从未有过的生机。
    萧屹川的心间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,荡起一澜微波。
    “你、你想骑马么?”
    慕玉婵唇角提起,试探地摸了下马头,马儿打了个响鼻,又把她吓得缩回手。
    “想是想,可惜我不会,也有点害怕。”
    “别怕,我在。”
    只四个字,慕玉婵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儿。她不可置信,就在此刻,萧屹川温暖宽厚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腰,只轻轻一提,就被男人抱到了马背上。
    在蜀国的时候,父皇母后挂怀她的病体,从不让她做相对危险的事情。
    这是慕玉婵第一次骑马,视线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,就连平日里高大的萧屹川,此刻也要仰视着她。
    慕玉婵僵在马背上,有点害怕,但也更加兴奋。萧屹川帮忙摆正了她骑马的坐姿,而后将她的脚放进马镫里。
    “扶着马鞍。”
    慕玉婵依言双手紧紧握着马鞍,萧屹川则做他的牵马人,牵着雪柏走在前面。
    雪柏每走一步,马背上的慕玉婵便随之轻轻摇晃一下,地面的雪层被雪柏踩出吱嘎的响声。
    这感觉很不错,只是在场的四个人,除了她都会骑马,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牵着,慕玉婵脸上总有些挂不住。
    “你把缰绳给我吧。”慕玉婵脸颊红透,“我自己拿着。”
    萧屹川有些犹豫,雪柏是一匹温顺的马没错,但慕玉婵不会御马之术,始终让人担心。
    见萧屹川不放缰绳,慕玉婵有些着急:“快把缰绳给我,他们看着我们呢,被你这样牵着,我嫌丢人。”
    知道慕玉婵面子大过天,但萧屹川还是攥着缰绳不松手。
    “算了……我不骑了,扶我下来吧。”
    她不舍地摸了下雪柏的鬃毛,眸中的光彩暗淡下去,萧屹川的心脏想被人狠狠攥了一把,最终选择妥协。
    他把缰绳交给慕玉婵,随后嘱托了对方如何停马,如何拨转马头。
    萧屹川的视线不曾离开半点儿,慕玉婵学得很认真,也很有天赋。只尝试了几次,竟学会了,俨然看不出是一个新手。
    慕玉婵轻呵一声,雪柏便稳稳当当地小跑起来了。
    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视角,所有一切的场景慢慢向后略过,冬日的风虽然凛冽却有一种清甜的自由味道。
    慕玉婵从未这般畅快过,仿佛入水的鱼,大口大口汲取谓之“自由”的水分。
    只是水满则溢,雪柏越跑越快,虽不至于失控,慕玉婵还是难免紧张。
    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,方才萧屹川教他的御马之术,这会儿在脑子里也开始混淆。
    她周身紧绷,身子放低,双腿越发夹紧马腹,而对于雪柏来说,这是一个让它加速的信号。
    雪柏打了一声响鼻,有力的马蹄跨出更大的幅度。
    慕玉婵终于开始害怕了,颤巍巍地喊出了声:“我、我好像停不下来了——”
    萧屹川早就注意到慕玉婵的反常,已经骑上自己的青鬃马扬鞭追了过去。
    一边追,一边喊:“勒住缰绳,别夹着马腹!”
    慕玉婵还算淡定,被萧屹川点醒,依言而做,雪柏果然放慢了速度。
    萧屹川长舒一口气。
    谁知就在此时,凤凰岭的高山之上,一团雪块崩塌而落。
    阳光破云而出,落雪有声,发出一片耀眼的白芒。几乎要被控制住的雪柏忽而一惊,四蹄飞扬,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!
    寒风越发呼啸,扫过慕玉婵的耳畔,吹落了她的大氅。
    她紧紧抓着缰绳、抓着马鞍,也尽量保持着清醒,纵然惊慌却不曾失措。萧屹川交给她的一些骑马技巧飞速的在脑海中略过、在手上执行。
    一点点勒紧缰绳,放松身体,让身体伴随着雪柏的动作而动,不要与它较劲……
    但她力气太小,这一套做下来,丝毫无用。
    雪柏性子温顺,却也灵敏,最近下了太多的雪,凤凰岭的落雪过于厚重,那重量太大,雪块轰隆而下,马匹显然是被惊着了。
    慕玉婵不常锻炼,能在受惊的马背上坚持到现在已然到了极限。
    她腰上的力气越来越浅,手也要抓不住缰绳与马鞍,实在脱力,一只脚已经从马镫上掉了下来。
    太辛苦了,她没了力气,甚至想就这样放弃,摔下去算了。
    与大地的亲密接触似乎已经不可避免,慕玉婵不知道,以她的身子,能不能禁得住这么一摔。
    “不许松手!”
    身后,萧屹川的声音宛若一颗强心丸,让慕玉婵再次握紧了马鞍。
    男人一身玄衣,像是一道玄色的闪电,在凤凰岭下的一片白茫中划出一道残影,几乎要将一片雪原一分为二。
    萧屹川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坚定,那双漆黑的眸子里,只有无垠雪海之中一抹飘飘欲坠的红色倩影。
    慕玉婵无法回头,看不见萧屹川骑着青鬃马猛追过来,却听得到身后那串儿马蹄声越来越近。
    青鬃马是萧屹川的战马,蹄声如雷,腿上的腱子肉伸缩有力,很快就追上了雪柏。
    两马齐头并进,慕玉婵也再无法坚持下去了。
    她的双脚已经脱离了马镫,恍若一片红梅花瓣,脱离花萼,朝地上坠去。
    她闭上了眼睛,只等着听天由命。
    就在坠落的前一瞬,熟悉的松柏香气将她整个包裹,她的头被男人死死护住,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,那双有力的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。
    萧屹川的胸口一如之前那样结实,慕玉婵的脸被迫贴着萧男人的胸膛,听着他狂放的心跳。
    咚——
    雪沫飞溅,一切都在瞬息之间。
    两人齐齐坠落,就算有个人肉垫子,慕玉婵还是感觉到了全身上下剧烈的震动。
    震动之后,力道不减,平整的雪地被滚出一道长长的印记,他们缠抱在一起顺势在雪地上滚了五六圈儿,才堪堪停下。
    慕玉婵趴在萧屹川的身上,天旋地转过后,终于看清萧屹川的脸。
    如墨的黑发散在雪中,眉睫上粘了不少雪粒子,黑白分明。他躺在雪地里,两只手掌拢着她的后脑,仍旧保持着护住她头部的动作。
    冷风呛得慕玉婵猛咳了几声,她双手撑着他的肩膀,拉开些许距离,因为滚落的过程中,手上难以避免的粘到了雪,冰得她手背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