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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      将军府的这辆马车几乎因为慕玉婵的使用做了很大的改动,内部能坐能躺, 木板之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。
    慕玉婵靠着软软的垫子,翻来覆去拨弄手中的暖炉, 车外也有了动静……
    一片流云遮住了申时一刻微弱的阳光。
    萧屹川给了铁牛一个眼神, 铁牛会意, 上前扣响了张元的府门。
    “谁啊?”里边有人高声问。
    铁牛只笑呵呵地道:“我是平南将军府萧将军身边的长随,应萧将军之命, 来给张公子送东西的。”
    不大一会,便有个看门的中年男子, 推开一道缝隙,只露出头来,模样小心又谨慎。
    “送什么东——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埋伏在大门两侧的兵卒,“哗”地一下冲了出来,直接把张府的大门撞开了。
    门房被吓傻,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兵卒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    宛若风卷残云一般,数不尽的士兵很快就涌入了张府的前院里。
    萧屹川只抬手做了一个手势,那些士兵便开始在张元的府邸进行搜查。
    柴房、书房、卧房、厨房……处处都不放过,动静这么大,自然惊动了府里的人。
    张元扶着母亲萧淑德,张父满脸震惊,急急匆匆地走到萧屹川的面前。
    “贤侄、贤侄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张父不明所以,见家里被这些士兵们翻得连七八糟,简直一头雾水。
    “姑父,张君呢。”张君的父亲为人老实,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,萧屹川不觉得他会窝藏张君,给这位姑父留了两分薄面。
    果然张父露出个疑惑的表情:“张君?”他看向张元,“是你堂弟张君吗?将军找张君怎么找到我这儿了?”
    没想到,这个张君和张府还有这样一层关系,他竟然还是张元的堂弟。
    萧屹川俯视着张元,那种威压之感恍若一座大山,将张元压得死死的。
    “张元,你堂弟张君作奸犯科、触犯法令,人呢。”
    张元信誓旦旦地道:“表哥说得哪里话,我最近根本就没见过他,若我发现他,必将第一时间送到表哥手上。”
    萧淑德起初还真的担心儿子会与张君厮混到一处去,见儿子如此笃定,放下心来。
    她把儿子藏在身后,上前一步,硬挤出两滴眼泪:“屹川,我是你的姑母,你就算权大势大也不能砸了姑母家啊?这说出去是要叫人耻笑的。你当真对你姑母没有一点情分吗?上次你打了你表弟一顿还不够解气吗?”
    谁知萧屹川理都不理她,继续让手下搜索,萧淑德急得跳脚,正要开腔,几个士兵押了一个人过来了。
    走进了,萧淑德不由一惊,这人正是张君!
    士兵拱手报说:“将军,方才这人要从东墙跳出去,被外边的弟兄抓个正着。”
    萧淑德拽着张元的胳膊:“儿子,这、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    张元看了看张君,心里一横:“表哥,我真不知道他竟然在我府里,如果我知道,我肯定会把他交出去,表哥,真不关我的事儿,张君肯定是偷偷翻墙进来的,被发现之后又要翻墙逃走,他若犯事表哥严惩就是,千万别因为我跟他有亲戚而心慈手软,表哥明察啊!”
    张元一派大义灭亲的模样。
    张君本来还没想说什么,只当自己认栽,一听张元的话,顿时气炸了。
    张君直想抽张元的嘴,说好了,一旦被抓东窗事,他会跟人求情。但看张元的架势,根本就是想要他做替罪羊。
    “张元,老子不帮你做事,能丢了牌子?你若这样,咱们就鱼死网破。”
    张元心下一惊:“表哥别听他胡说,凡事要讲个证据!”
    张君:“要证据是吧!那被抓的姑娘就被关在城东白马巷的小院里,昨晚上你也是一起去了的,那姑娘自己就是证据,直接让她指认你吧!”
    张元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张君的手上,一屁股坐在地上,顿时无话可说。
    萧屹川侧目而视:“将张元一并带走。”
    ·
    回到马车上,萧屹川便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慕玉婵。
    慕玉婵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。
    如张君所说,仙露的确被关在城东白马巷的小院里,萧屹川立即下令让人去将仙露带回来。
    仙露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,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昏倒了。
    索性张元、张君等人已经被收押了,所以众人并没急着要仙露写供词,而是先让郎中过来给仙露号个脉、诊治。
    这次再躺回床榻之上,慕玉婵才感觉到周身上下一阵疲惫。
    之前心中那根弦绷得太紧了,如今仙露被寻回,让她坚持的那股劲儿也泄了气。
    困、累、疲乏、饥饿……一切的感觉似乎同时找上了门。
    “明珠,派人去通知芍药一声说仙露找到了,叫她无须担心。然后……我饿了。”慕玉婵揉了揉肚子,胃里酸溜溜的,“我想吃八宝粥和酱鸭子,还有一品豆腐……”
    知道饿是好事儿,明珠满心答应下来,就要冲去去吩咐小厨房烧菜,走到门口,想起来了什么,又问:“公主,给将军带份儿吗?”
    萧屹川和慕玉婵除了偶尔一起用饭外,基本不在一块吃。
    因为两人的时间时常碰不上。
    休沐日,一旬才有一日。平时的话,早上她刚醒来,他已经出发去南军营了。晚上萧屹川回来得晚,彼时慕玉婵已经用过了晚饭。
    今日因为仙露的突发事情,萧屹川也留在了府里。
    慕玉婵一直担心仙露的事情,也不知道萧屹川吃没吃过。
    “将军还没用饭吗?”
    明珠摇头道:“没有,本来厨房是做了的,但是将军一直在忙着找仙露的事情,便一直没腾出时间吃上。唔……”明珠回忆了一下,继续道:“昨晚回来就没吃,早上我去给公主熬药的时候,看见那些菜还原封不动地放在灶台上呢。”
    慕玉婵嗤笑一声,那武夫还说什么别人照顾好自己之前,自己要照顾自己。大道理谁不会讲,弄了半天,他自己不也滴水未进么……
    算起来,也要一天一夜了。
    这人是不是傻,有心情骗她吃饭,自己就不会动动筷子填饱肚子?
    “给将军也带份儿吧。”慕玉婵故作意兴阑珊,“只是顺便。”
    萧屹川还真的忘了自己从昨夜起到现在一直没用饭的事情,等给这些烂摊子收完尾,才发觉腹中饥饿。
    南军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,萧屹川打算让铁牛拿些吃的,在书房里垫垫肚子,边处理事务边吃,明珠却找过来了。
    “将军,夫人那边备了饭菜,等您一起用饭呢。”
    看了眼手中尚未处理完的信件,萧屹川还是撂下,起身去了如意堂。
    如意堂的膳厅内摆满了一桌美味,八宝粥、酱鸭子、一品豆腐、红烧牛尾以及一碗冬瓜汤,饭菜色相极佳,无不勾得人食指大动。
    慕玉婵静坐与圆椅之上,手边的一只果盘散发出浓浓的果香。果盘旁边还有一只精美的水果小刀,刀刃上沾着果子的汁液。
    “别人照顾好将军之前,将军可要照顾好自己才行,这可是将军告诉我的道理。”慕玉婵一边“讽刺”萧屹川,一边用脚尖儿推了一下身旁的椅子,示意萧屹川坐下。
    知道“讽刺”他了,萧屹川竟然安心不少,从凤凰岭回来她就冷着脸,如今总算正常了。
    萧屹川坐下,慕玉婵拿起木箸加了一块牛尾肉:“对了,昨日将军不是有话对我说么?说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?”
    提起这茬,萧屹川停杯投箸,眼睛捕捉慕玉婵表情的每一处细节:“西军营的母马产下几匹马驹,你若喜欢,便去挑一匹领回府来养。”
    “养马做什么?”慕玉婵总金丝帕沾了沾嘴,准备吃下一道菜,“我又不是马夫。”
    男人平静道:“从小养到大的马会与你熟悉,若以后骑马,大概不会出凤凰岭那天的事情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是说……”
    之前还不许她骑马,如今竟又改了主意,慕玉婵手上一顿,心里热乎乎的,那颗柔弱的心脏也因为男人的这句话而乱七八糟地跳个不停。
    她用宝石叉戳了戳手边的果盘,面上从容地道:“那……既然如此,我便勉强答应,你挑匹最好看的给我就是了,可提前说好,我是不会去马厩那种地方的,要喂让别人去喂,我嫌臭。”
    萧屹川“嗯”了声,把慕玉婵的话记下了。
    慕玉婵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,又想起凤凰岭那日。
    那天他凶了她,是让她不高兴了,但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候她也有些任性。
    慕玉婵清楚自己的脾气,眼前的男人越顺从,她便越内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