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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      听着越来越娇气的猫话,真树顺手在小猫身上擦了几下,突然想起昨天刺穿手套的指甲,打算一起处理了。
    看完两遍教程后,她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,放下看得比她还专注的小猫,起身找到指甲刀。
    一切准备就绪,真树探手去抓住目标。然而还没等碰到,目标就自己举起爪,弹出了指甲。
    她顺着看上去,小猫正挺着毛绒绒的胸膛昂起头,用上挑的眼尾斜视她。
    不妙啊。
    真树心想,要不给它送上学去吧,别耽误了孩子前程。
    弯弯的指甲还在稳稳地伸着,指甲刀却颤颤巍巍地抖着。
    满头大汗的真树道心破碎,在指甲上比划了半天,焦虑地自言自语,“粉色白色,到底哪里是血线啊,剪错了是不是会流血啊。”
    这不比警校里的第一次实弹演练还费劲!
    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放弃。
    于是人类的精神胜利法爆发了。
    猫是好猫,也不挠人,此为一胜。
    家具都是二手货,孩子磨磨爪子怎么了,此为二胜。
    指甲是人家的战略武器,剪掉了多不礼貌。此为三胜。
    关键猫肯定饿了,还是赶紧去做饭吧,总之就是大获全胜。
    她决定随便剪剪好了。
    白猫看着指甲钳来回晃悠,最后象征性地剪了个尖尖就准备撤离,眼疾手快地把指甲送到了合适的位置,再用长长的尾巴一拍真树的手。
    刚刚不是都教了吗,变态也要好好学习啊。
    真树老老实实地在小猫少爷的指示下收工,神情郑重地开口,“如果你是人,就喵一声;如果你能去替我上班,就喵两声。”
    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。
    猫咪被打断了胡思乱想,才后知后觉到头晕眼花。
    他迫不及待地跳走,跑到昨天吃煎蛋的地方,用猫爪啪啪啪地拍打着桌面,边拍边大声叫唤,质问的意味非常明显。
    真树肚子也饿了,去橱柜里翻出了前两天刚买的牛肉罐头。当时的临期折扣非常划算,,盖到米饭上就能吃一顿了。
    只管自己的结果就是,猫好像发现了她的效率低下,变得更加吵了。
    公寓楼隔音不太行,真树怕邻居上门掰头,只能随口安抚,“好好好,先给你做。”
    她翻了翻冰箱,拿出鸡蛋、红薯和冷冻的鸡胸肉,找了个猫饭的菜谱,照着给病号弄饭。
    大差不差地做好后,真树想起昨天猫被烫的事情,灵机一动。她用凉水涮了下猫饭,最后把盘子放在桌上。
    但刚刚小猫还饿得大声喵喵,现在却转动了两下耳朵,看着盘子也不张口。
    她不明所以地跑去热冻起来的米饭。
    奇怪,难道不是饿了吗?
    等待米饭的功夫,真树拿出了牛肉罐头,发现上面的开罐器不见了。
    她试图用刀尖撬开,然而刀卷刃了,手勒红了,罐头只得到了皮肉伤。
    “可恶,我还会回来的。”真树一拍流理台跑到卧室,从床底拉出工具箱,来回翻找。
    白猫抛弃了研究碗里黏成一团的东西,被厨房的动静吸引了过来。它轻盈地跳到了流理台上,看着眼前只卷起了小口的罐头,感兴趣地摆了摆尾巴尖。
    真是好弱,这种小玩意都打不开。
    如果是他的话,应该能很轻松地解决。
    这种小事当做她照顾自己的赏赐好了。
    前爪缓慢地抬起,随着所剩无几的咒力艰涩地运转,白猫身前的空间逐渐扭曲。
    轰隆隆——
    听到稀里哗啦的响声,真树抄起扳手就冲回厨房,震惊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流理台。
    刚刚还完好的罐头表面成了齑粉,跟牛肉泥混成一团,溅得台面和墙面乱七八糟。
    “是罐头爆炸了吗,可是开了个口的罐头怎么可能会爆炸啊?”
    猫咪不语,只是一味地低头干难吃的饭。
    这玩意也配叫饭?
    真树用酱油拌饭糊弄了一顿,随后将注意力都用来观察小猫,一直到在厕所发现了白色的猫毛,终于察觉到不对劲。
    ……这只猫是学会了使用马桶吗?
    ……这合理吗?
    她把关注点放到了厕所上。
    但是只要白猫发现真树在看它,就会假装路过,偏偏没在她眼前进去过。
    考虑到这只猫对手机的兴趣,她把外放声调到最大,等待片刻依然没见到猫影,便压低脚步走到厕所门边。
    “啊哈!被我抓住了吧,你这只偷偷摸摸上厕所的小猫!”真树从门边一个跨步出来,看着蹲在水箱上的猫咪,猫爪还在使劲按动手柄,“我把厕所的水阀关了,不用白费力气了。”
    真树走过去打开了水阀,来到水箱前推下手柄。
    伴随哗啦啦的水声,她盯着准备撤退的小猫咪,居高临下地诘问,“没做错事,你心虚什么?”
    她拍了拍毛都立正的脑袋,又捋了捋像鸡毛掸子似的尾巴,“挺好,这下子猫砂钱可以省了。不过你想要用厕所,最起码要好好清洗一下吧?你放心,我是个正经人,绝对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。”
    至于不该碰的地方?
    不是只有伤口吗?
    第3章
    飘窗上,真树翻看着白猫毛发下的皮肤,确认拆线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。
    她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必须要洗个澡了,毛脏成这样,自己都嫌脏不去舔。妈妈不要求你成材,但是你要做一只干净的小猫咪好吗?”
    小猫背对着她,也不知道在看什么,反正不看她一眼。
    众所周知,如果猫不配合洗澡,你就只能洗一只不配合洗澡的猫。
    最关键的是这只猫跑得尤其快,即使已经离得足够近了,居然毛也挨不到。
    自从厕所事件后已经半个月了,她仍旧没有赢回猫的信任。
    以至于除了上药和剪指甲外,她根本摸不到它,每天下班回家就是猫咪冷冰冰的远光灯,好像是在确认她活着就行……
    “我这次绝对不会瞎摸你的铃铛了,真的。因为网上都说小猫咪的铃铛很好摸,所以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感觉,而且你也躲开了呀。”
    真树强硬地扳过小猫咪的身体,看着它闪闪发光的蓝眼睛认真地请求:“只要你愿意理我,我就算中一次彩票也可以啊!”
    小猫咪本来还只是坐着生闷气,听到这堆废话立刻撇着耳朵抬起头。
    它后背弓起,用爪子拍窗台,瞪着真树,大声地喵喵起来。
    语调高昂,感情激烈,肢体语言也十分丰富,让人关掉麦克风都能看出来骂很难听。
    真树心虚但不后悔,表示下次一定注意。
    注意有把握摸到才能出手,这被骂的多亏。
    小猫咪的愤怒爆发期持续了没多久,就看见真树拱起眉头,用像狗狗一样的眼睛凝视自己。
    午后的阳光下,琥珀色的眼珠显得格外脆弱。
    叫声一点点变小变细,他渐渐恢复了理智。
    自从上次她给自己洗澡后,他确实再没也理过真树。而她每天上班起得很早,还要给自己做好早饭,虽然做得难以下咽,但是她好像确实很辛苦。
    好像是有点过分。
    小猫咪虽然没有记忆,但是有情义。
    耳朵不自觉地下垂,他躲开了真树的眼睛,像山竹一样的猫爪慢慢地攀上面前的手臂,“喵。”
    只是他自己身上难受,也很想洗澡罢了,才没有原谅她。
    真树工作6年,是个老油条了。她很清楚即使错了也不能认,只有等待愤怒的老板发泄完,不停地推卸责任才能逃过一劫。
    一击得逞的真树在洗菜池中铺上旧毛巾,试好水温才把小猫放了进去,用水打湿。
    这才发现湿漉漉的猫咪其实很纤细,长长的一条,像个插着四根筷子的法棍。
    平时估计是依靠爆炸的毛量支撑,才显得圆润可爱。
    拿出无香沐浴乳,她开始往猫身上搓泡泡,顺利地搞定了后背和前肢。
    手来到了上次洗过的后腿,从爪尖到股骨反复搓揉。
    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,白猫的尾巴从挽起的袖口钻了进去,不由自主地缠上了真树的手臂。
    越缠越紧。
    尾尖反复地摩挲着她的肩膀。
    毛发打湿后,皮肤之间的距离格外的近。
    人的体温比猫要低些,热量被吸走的感觉现在对他来说恰到好处。
    小猫咪的喉咙里逐渐发出无意识的咕噜声,猫爪也开始有节奏地一松一合,全身慢慢放松下来。
    在日夜充满着鼻间的气味里,他被困扎严实后一片空白的记忆中好像有什么浮现出来。
    他好像很熟悉的音节,可能是他的名字,他叫go——
    “喵——!!!!”
    白猫一下从真树的手中跳开,原本就灵活的身体湿透后更是滑不留手。
    它站在流理台上,身上还满是泡泡,不停地往下滴水。